牛稠村 老梅與古厝苔枝綴玉 十二
攝影達人ctg 攝影/文
今年天氣特別的冷，一波一波的冷鋒肅然而來，陰雨霏霏，
連心緒漸漸濡染潮濕，低沉起來，難得陽光明媚，藍天碧雲。
我來到牛稠村柳家梅園入口前的《一落古厝》，今年古厝重新粉刷，
但還是不失古樸的風采尤其是屋頂依然青苔長滿，
是許多攝影者最熱門取景的梅樹，我靜靜地品味詩詞中的梅花；
一身傲骨卻不失柔媚的風雅。
梅總給人以冬寒料峭之感，縱然是萬物蕭殺後的冷豔，
卻也淡似枉存。縱臨老境，卻有『霜高梅孕一身花』的清寒回暖境界。
梅予我的感覺一向冷峭，縱然是萬木枯寂後的相見歡，
其豔色也薄如清寒、淡似枉存，幽幽的感慨，織點點清愁。
銀鉤鐵畫般的一類枯骨，更如顏氏瘦體，應帶提畫間、方折硬冷出之，
一莖橫斜、總欲砭人肌骨。恰如宋人蕭德藻詩中說：
『醜怪驚人能嫵媚，斷魂只有曉寒知。』蒼顏皓首、立於梅下，
既有青春的旖旎殘思可憶、亦不乏歲暮的名士風流可想。
由此便與梅不親，歷來敬而遠之。
梅花的香，濃而不豔，沁人肺腑，古人說的好：
『梅花香自苦寒來』，不閱歷苦寒，梅花怎能有她那媚骨，
怎能有撲鼻之香?！湊近梅花，深吸一口，一股很油膩的氣味，
沁人心脾，好像已久久地留在我的心中，如許清香呀！
對著梅花泡的茶，淡淡清香繚繞於身，我便愛的欲退不能退了，
果覺自形污穢不堪，觸犯了這喧擾的靈魂。
『突然一夜幽香發，散作乾坤萬里春。』
靜靜地置身于古厝梅樹前，賞著梅『匝路亭亭豔，非時嫋嫋香』
秀麗的風姿，品味著梅『疏影橫斜水清淺，暗香浮動月黃昏』
清雅的風韻；拍攝著梅『已是懸崖百丈冰，猶有花枝俏』
傲然的風儀，品味著梅『待到山花爛漫時，她在叢中笑』淡然的風骨。
靜靜地置身梅樹下，感悟著梅的清高隱逸像詩人的孤高淡泊，
也就難怪于景無啟有『大都是梅花是我？我是梅花？』一歎。
詩中梅，心中梅，梅是人，人更是梅。於是，在梅間，
李清照留下了：『一枝折得，人間天上，沒個人堪寄。』的哀愁，
蔣捷留下了『都道無人愁似我，今夜雪，有梅花，似我愁』的落寞，
李煜留下了：『砌下落梅如雪亂，拂了一身還滿』的滄桑；
於是，在梅間，孟浩然留下了風雪中騎驢過灞橋，踏雪尋梅的佳話。
靜靜地置身梅樹旁拍攝風姿，似乎還聞到了一縷隱約的清香。
意外地看著清瘦的樹幹、稀疏的枝條間幾個大小不一的花骨朵，
近身，竟嗅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，恰似那縷隱約的清香。
莫非？意料外，也是意料中，心隨香而動，春隨香而動。
攝梅有若讀書，好似經歷他人有悲有慶。縱然有人世迢遙相隔，
卻也可共其跌宕浮沉；即便是遊戲散漫其間，亦難免竟日寤思輾轉。
『真趣安許輕薄子』，『山林別是一般春』，
『十分清致無人解』，『不與繁花一樣情』。
梅之一生，修潔灑落，飽閱年華，而慣諳冷淡，
『隨分生涯自主張』的暢達遺世，好似達人高士的相忘於江湖，
曠絕俊偉，磊落終清，溪山風月亦因之麗色。
梅本是歷代文人墨客的慣詠之物，但如果離了雪碧的烘托，
則沒了生機，沒了神韻。梅因雪靈，雪因梅俏，他們相得益彰，
相映成趣，親愛的朋友：就讓我們共同迎接絢麗的春節。
【待續】
